三川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

【奉天逍遥】胖先生和他的藏心楼(10)

*现代AU·精神心理悬疑

*主奉天逍遥+瓜饺瓜

*「逆时·逐」系列



 

Chapter 10 爱瘾

 

白色的雪子在漆黑的天幕下仿若流萤,仅亮起一瞬,转眼便被空洞的黑暗吞噬干净。

 

人们都说同卵双胞胎之间,存在着科学无法解释的感应,越骄子和非常君就是这样一对典型。

 

这帮助他们能很好扮演彼此,即使对方无比诚恳地说谎,下达自相矛盾的命令,唯有另一半,才能读懂其中真意。

 

那是造化的神奇,他们分享悲伤,共读快乐,哪怕性格迥异,根子上还是一样的人。

 

在全场陷入短暂静止的刹那,越骄子迅速将军刀架上了君奉天的脖子,两方受制,不远处玉逍遥扶着墙壁站起,他的声音犹如一苇风雨飘摇的孤舟,尾音都有些变调,“非常君......”

 

如果君奉天能够在阿鲸独自挟持他时就有所动作,大不了针管断在皮肤里,动脉注射在不稳定状态下根本无法完成,可正常人的反应在双生子超自然的默契前到底难以招架,如今他甚至能感觉到阿鲸和越骄子互换了武器,局面一时间被动至极。

 

阿鲸站在君奉天身后,他手里稳稳当当握着换过来的军刀,只露出额头和一双眼睛,眼里交叠着多种情绪,像翻涌的深海,超出他这个年纪本该有的样子,更超出了一位双相情感障碍患者的病理范围。

 

他越过君奉天的肩膀,望向那艰难站立的玉医生,轻轻笑了一笑,同时手腕一抖,一条红色的切口就在君奉天皮肤上绽开。

 

“阿鲸!”玉逍遥这声呼喊几乎是从胸腔里炸出。

 

非常君双手放在口袋里,碎发擦着脸颊飘动,沾了一些雪,又化成水珠坠在了发尾,他眯起眼,温润的嗓音偏又冰冷无比:“当初LA的部分信息外泄,就已经有暗中研究的组织。玉医生你应该不会陌生,那些绑匪让你交赎金时,也有要你操作电脑的意图吧,只可惜大漠苍鹰最终叛变,还把他们唯一的活体带了出来。”

 

他看着衣着单薄的阿鲸,神情仿佛在看一面过去自己的投影,“初代LA的药效真是令人意外,或许更合它本来的名字。”

 

“——爱而成瘾。”

 

非常君无不惋惜地说:“只是太失败了,玉逍遥,你现在看见阿鲸,还认为LA的存在是没有价值的吗?”

 

君奉天并不明白他们现在对话中的含义,他只知道玉逍遥已经不能再受任何刺`激,自己这边的僵持必须尽快打破。

 

阿鲸的笑容狂乱中又带着几分温和,他容貌年轻,又有老年人一般的苍白,那是长年受精神和身体双重折磨后惯常的病态,偏泛着些许潮`红,他亲昵地唤着:“玉哥哥。”

 

对于阿鲸的过去,在大漠苍鹰将他偷偷带离地下实验室之前,他的世界无非就是无意识的昏迷,和有意识的幻觉的共构。

 

他不是生长在海底的鲸,而被迫高高飞在空中,放逐和沉睡是干枯生命的标注,每天有人来给他注`射各种冰凉的液体,问他知不知到自己是谁,他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知道。

 

他不明白那些人要索取他些什么,从来在无自由无目的的生活,直到玉逍遥将他领回了家里,一切才发生了转变。

 

在离开那个地方后,阿鲸再也没能见过那总是皱着眉头的男人。他曾被一家救济所收容,那儿没人能忍受他发病时的疯狂,胳膊上全是刀子割出的痕迹,他狂躁就会歇斯底里,抑郁时则毫无生意,这样反复无常,有人当做故意,有人会感到恐惧。

 

玉逍遥是不同的,他身为专业医师且水平过硬,这让他能独立照顾阿鲸,不使他在重度抑郁时受半点外界的惊扰,他将药物分装碎花的锦囊布袋里,常抱着他像哄一个孩子,又当成要护在掌心的珍宝。

 

玉医生在语言上几乎没有漏洞,不会说那些让人难过的话,在行动上体察入微,已习惯去抚慰患者的心灵。这也许来源于他的认知,他初始就认为抑郁或狂躁或其他什么,只是一场疾病,它有些特殊,但只要吃了药配合了治疗,出去后患者还是阳光下该得到普通生活的平常人。

 

他本是怀着感情去看顾患者,绝非单纯的怜悯和图谋利益。

 

阿鲸真是太喜欢太喜欢玉逍遥了,同时怨恨自己,在非常君带来的药物产生作用的短短一个小时内,阿鲸能有逻辑性地去思考一些事情。

 

比如玉逍遥偷偷掩藏的伤口,比如他在他床头轻轻的叹息。

 

更多时候阿鲸会想:我什么时候才会好啊,如果好起来了,我就能和玉哥哥去游乐场玩儿,去坐一坐他说的过山车,还要吃玉哥哥描述的比脑袋还要大的棉花糖,我要快点好起来呀......

 

可有一天,玉逍遥失了诺,他在离开前说:阿鲸乖乖睡觉,我下班了就给你带好吃的。

 

那一日,玉逍遥重逢了君奉天。

 

他迷迷瞪瞪地回到家,却还是照顾着阿鲸,敏锐的阿鲸知道那天晚上玉逍遥吃了比平时更多的安眠药,他不能自然睡着,他在梦境中颠来倒去叫君奉天的名字。

 

阿鲸不喜欢那个人,他注定会把玉哥哥拖入自己曾待过的无妄深渊。

 

后来他躁狂发作,再次误伤了玉逍遥,非常君来探望他时郑重告知,君奉天要住进来,阿鲸,我很可能不能再带给你第三代的LA药剂的稀释,你必须住院。

 

这就意味着他离清醒会越来越远,下次见面他不光不能认出他的玉哥哥,还会伤害他。阿鲸不想害他一丝一毫,可这无法克制,他后悔的要死,LA是唯一的希望。

 

非常君的眉目在灯光下柔和异常,他说:“初代不成品的LA仅起了一半的作用,虽然比较夸张,这却是普通患者的最好写照。你看看阿鲸,他那么想要你和他在一起,而玉医生你却不能做到。”就像是那些家属,他们不承认患者,就算把他们送进了精神病院也羞于探望,你让患者坚强,但哪里考虑过外界对他们是何其残忍,孤军奋战又是多么艰难。”

 

玉逍遥用力按压着太阳穴,他皱着眉摇头,“不,不是这样的....LA所谓‘全面单疗程治愈’就是一个幌子。”

 

他的视网膜上还在闪烁缤纷的光点,却仍一步步靠近,“产生依赖,持续刺`激多巴胺等递质,让患者臆造出能够依赖的一个独立人格个体,全身心去迷恋......”

 

玉逍遥在用他大脑里仅存的调节情绪的方法稳定自己的状态,冬夜最冰的空气倒灌入喉咙,声线变得沙哑:“最后被吞噬同化,新人格起主导作用,咳......达到疾病的‘痊愈’,这才是那些结构式背后的真相......就算是这样,你们都不愿放手吗?”

 

越骄子傲然总结:“不破不立。”

 

好比地冥那轰轰烈烈的案件,人们对地冥精神疾病的关注又有多少?至今仍有把他们和疯子画上等号,或是根本就不愿意接受承认存在这样一个群体,觉得无所谓嘛,再视为脆弱与无能,心底瞧不起,同时觉得被害者真他`妈`的倒霉。

 

不求懂得,就连基本的平常对待都做不到。

 

“这样不好吗?”非常君问,“不需要依赖任何人,看其他人眼色,从此以后,再没谁能伤害你,没人会看得出你以前的疾病史,还不用担心复发。”

 

这真的是太大的诱惑。

 

君奉天大致听明白,他也晓得家属的陪伴和病人的心态一直心理治疗上老生常谈,偏又最难做到的事情,一旦LA将其治愈效果曝光于世,又有多少人会愿意去尝试,用最狠决的方式去治疗自己,去解脱家人。

 

可某种意义上说,LA也意味着自我毁灭,不是毁灭肉体,而是将精神碾成飞灰。

 

“玉逍遥,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非常君朝他伸出手,“现在的你,难道不会觉得这也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办法吗?”

 

越骄子看着光晕中的非常君,心里忽然有了一丝疼痛,却并不明晰。

 

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那份孤独,他们在年幼家破人亡,然后被送进精神病院,没人会听他们解释他们正常的哭诉。于是在那里,兄弟俩见到了无数的患者,无数的家属,他们相互折磨,彼此怨怼,却又不知到底该怪谁。

 

真是令人难过的局面。

 

社`会的包容度还远没有那么宽容,一个精神病史的人可能面对来自各方的压力,即便他已很久没有复发,却仿佛有一个铁烙的痕迹。而身为家属,总是耻于承认自己的亲人,哪怕是血脉至亲,曾得过这样一场如梦似幻的病,不承认也便不能预防来自不知情者的伤害。

 

不是所有人都能把精神疾病当成一次感冒。

 

非常君忽然想起来一些旧事,但时间不容许他回忆太多,他望着那灯火明亮的远方,说:“玉医生,现在有三个选择,要么你跳下去,要么君奉天死,或是我们给君奉天注`射LA,你来协助我们治愈他。”

 

温柔如非常君,又太擅长攻心为上,诛心为上。

 

玉逍遥死亡,LA大白于天下。君奉天死于阿鲸,他们不负任何法律责任,届时在场两个患者,谁又能说清谁动的手,玉逍遥更容易处于不利。

 

而第三条路才是真正的黄雀在后,非常君其实并不执于谁生谁死,这不过是道路上的需要,他知道君家的人已经围住了大楼的一层,虽不敢贸然行动。他却自知不论发生什么,就算他和越骄子今天能全身而退,从此以后都会是风口浪尖,朝暮生死。

 

不过无所谓,非常君心道,选择了这条路,又会怕什么。

 

越骄子看向他时,眼中分明也是那个意思。

 

“所以玉医生,你选吧。”

 

.....是不是他真的做错?玉逍遥模模糊糊地想。

 

LA终会被大众接受,他所寄望的“陪伴”是否只是昙花一梦,世界上又真的存在那样无所畏惧的“陪伴”吗?大家都在竭力追求一劳永逸的方法,而对抗抑郁,则从来是细水长流。

 

那么他错了吗?

 

LA若能带来很好的果,谁还去过问这这背后的因。

 

他感觉有人在用锤子和钻子摧毁他的大脑,吸入肺部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服药后几小时的吸收峰值使玉逍遥的思考杂乱无章。

 

没有人陪伴,便去创造一个人格来陪伴,没有人爱,便对自己的幻想爱而成瘾,如果孑然是他们这类人此生的注脚,那何不用一个不被世人嘲笑,又能放弃自己的方式去放手?

 

耳鸣声更重了,玉逍遥想要挣扎出一丝理智,他最后的清醒在压抑着那借助药`物无限壮大的抑郁情节,他的头太痛了,身体近乎濒临极限。

 

这是不是一个不算圆满,却也还可以的结局。

 

“我......”

 

非常君在等待他的答复。

 

 

*


 

就在楼顶艰难抉择时,君家待命的人员却划分成两派,各执己见。

 

一方坚持等待君奉天的指令,这看似有理,偏连基础布置都不做,就显得十分消极怠工了,他们本来就不支持君奉天回来掌权,背后的董事会里的极端分`子甚至有暗中搞鬼的念头,只是没这个胆子而已,而这一派居然以君奉天母亲家的居多,君帝两家百年联姻,往传统里说就是外戚干`政得厉害了。

 

想要上去支援的云忘归急的焦头烂额,他手头没啥实权,对方明显有拖延时间的嫌疑,针对事件的敏锐度告诉他们这次君少主肯放下架子来请求家族,那一定火烧眉毛,他们存着不该有的心思,能慢一刻就是一刻。

 

云忘归气的想揍人,忽听家里又派了个人来,还指着是能站自己这边的,结果再一打听,来的居然是帝家的直系,这就更惨了。

 

云小哥怒从心头起,难道要等着自己的老师缺胳膊少腿从上头下来吗,他一咬牙,直接拦了那所谓新派的家族成员的车,一通猛敲车窗玻璃,心道反正老师不再自个也不干了,你有种就怼死我。结果车窗一降,云忘归顿时傻了眼。

 

派这人来,这、这是什么意思?

 

帝龙胤托着下巴,膝盖上摊着本《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厚的惊人的眼镜镜片反射着窗外的灯光,他作生无可恋状,“我说,君奉天他人呢?”

 

“楼顶没下来呢!”云忘归急的跳脚。

 

这位被突如其来外派岔了思路的表弟还没回过神,“那上去找啊。”

 

帝龙胤想起家里还有《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淮南子》《尼各马克伦理学》在案头堆着,就感到一阵牙疼,哪里有心思管君奉天的破事。

 

“我要能上去早上去了,这不是家要等什么老师的命令吗!”

 

还要等啊.....好烦.....帝龙胤摘下带框镜,换上了隐形眼镜,推开车门时,方才那种浓浓的学究宅男气儿一扫而空,云忘归心说难怪他在家族中地位尴尬,却仍在台面上蹦跶,至少这气场是不差的啊。

 

帝龙胤环顾四周,在场的都被他的气势镇住,帝龙胤心想这镜片度数又不够了,晚上还烦人的散光,这儿灯太辣眼睛了君奉天这货怎么还不下来.....他开口道:“为什么不去援助?”

 

大伙看他语气不对,各个心里打鼓,生怕站错了边,好半天才有人回答:“还没、没有指令下来,我们怕坏事.....”

 

“你是上去了能坏什么事?”帝龙胤皱眉。

 

“这......电梯坏了,我们怕兴师动众的......”

 

帝龙胤更烦闷,“你们是不是傻。”说完他感觉这句话太软太萌,改口道:“蠢,电梯不行你们不会派直升机?”

 

What?

 

云忘归大吃一惊,所以这位是老师这边的?

 

帝龙胤望了望楼顶,君奉天你大`爷的.....啊不不不哲学家不可以骂脏话,你一定要给我平安无事下来啊,不然我就把那些书特么烧给你让你试试被马哲关怀的温暖......

 

*

 

雪停了,空气仍蔓延着湿冷和苦涩。

 

“我.......”

 

非常君安静等着。

 

“玉逍遥!你敢选——!”

 

君奉天忽然爆喝出声。

 

军刀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伤口,他猛地回身握住阿鲸的手,同时用肩膀去撞越骄子,三人僵局顿时打破。

 

非常君不意外君奉天的反应,他循循善诱,“阿鲸的药效只剩下十分钟,玉逍遥,你的优柔寡断会让他们注定有一人丧命。”

 

“玉逍遥,呃......你听我说!”君奉天挨了阿鲸一脚,随着时间的推移阿鲸将再次跌入躁郁之间,而现在他的明显有躁狂的倾向。

 

阿鲸出手很重,君奉天却只能竭力按住他,越骄子从中作梗,混乱中他的喊话断断续续,听在几乎被耳鸣淹没的玉逍遥耳朵里只剩下只言片语,但他竟能从这毫无逻辑的字眼中,听懂君奉天想要说的东西。

 

君奉天不断在被两人按倒又挣扎站起的循环之中,阿鲸的刀在他身上割了大大小小几十道伤口,没人知道致命的一刀会在何时刺出,君奉天却还在用不容置喙的口气,近乎命令。

 

“玉逍遥,不许选——”

 

他被扑倒在地,阿鲸的指甲掐进他脖子。

 

“玉逍遥,你不愿意的!”

 

“玉逍遥,你是医生!”

 

越骄子借着阿鲸的力,将针头再次刺入他的动脉。

 

“住手......”

 

玉逍遥似乎想起了什么,身体却快他一步做出了妥协,他几乎脱口而出,向前一步,非常君挡在了他身前,根本不需要做什么,玉逍遥现在的体力已经快连站立都做不到。

 

君奉天双手握住阿鲸的刀刃,猛地侧开了脖子。

 

越骄子手下发力,将药水推入了几分。

 

“逍遥,你知道不对——我没关系!你如果敢选,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玉逍遥,你敢!”

 

君奉天这灵活的胖子到底抵不过一个躁狂中的少年人,可他居然也将这场搏斗维持在了一个新的动态僵局中。

 

他惯常沉稳的语调已有些不稳,但其中的笃定,又坚如磐石,巍然不动。君奉天松开了一只手,刀尖刺破腹部的皮肤,他用那鲜血淋漓的手掌握住了那针剂,居然硬生生将玻璃注`射`器捏碎!

 

“玉逍遥,你信我!”

 

“走不下去,我陪你走,难走,你陪我走——”

 

“你醒醒!”

 

“玉逍遥,我爱你,君奉天爱你!你听到没有!”

 

非常君忽然察觉了什么,他的注意力从君奉天身上急转而回,惊觉玉逍遥竟从大衣下衬衫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湿巾,他半跪在地上,脸庞湿漉一片,不知是泪水还是雪化后的痕迹。

 

他只答了一句,便猛地将那湿巾捂住自己的口鼻, 然后瞬间就失去意识,扑倒在地。

 

非常君确实有些惊讶,他垂着眼盯着已经人事不省的医生,这一招后手实在是乱中取静,意料之外。

 

难怪他等在楼下时发现玉逍遥来的时间比他想的要慢,咖啡都冷大半,原来是去弄吸入型麻醉药`剂了么。

 

他听着远处传来的螺旋桨的声音,朝越骄子说:“停下吧。”

 

这次倒是真心实意。

 

越骄子放开君奉天,就在他退到哥哥身边时,空降的君家保镖拉开扭打在一起的阿鲸和君奉天,君奉天坐着的地上有一小摊血,他捂住手臂上的口子站起来,阿鲸被三个人架着,朝玉逍遥的方向放声大哭。

 

他的哭声仿佛代替了乱雪,砌起了天地间一片的苍茫。

 

后续他们乘专用救护车赶往医院,君奉天不忘嘱咐他们千万照顾好阿鲸,不要刺`激他,至于非常君越骄子这一对兄弟,暂时不要妄动。

 

按照正常逻辑,非常君或越骄子应该放一点狠话。但他们没有,就算是桀骜不驯的越骄子都只是安安静静和非常君一起,未多言半句,君奉天从非常君那双淡色的眼睛里读懂了他未宣之于口的言语。

 

君奉天,我们来日再见。

 

他甚至还听见越骄子和非常君抱怨,我好像有点感冒了,非常君就回答他,有病吃药。

 

这对兄弟从来不好杀,他们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并为之践行,他们不需要他人理解,也与玄尊不同,玄尊会假借他人之手,非常君越骄子则从来地狱共沉,不计死生。

 

这很可怕很疯狂,却也很苦涩。

 

君奉天坐在救护车上让护士给他包扎,玉逍遥躺在病床上吸氧,他昏沉着,仿佛在做一个不愿醒来的漫长的梦。

 

方才他最后几乎是在用口型和他说:奉天,我相信你啊......

 

从前君奉天以为自己很喜欢很喜欢玉逍遥,大学时他不知对方的感受,,就单方面以为着喜欢,后来便模模糊糊能猜测出来。而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在玉逍遥大大咧咧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怎样的心,它伤痕累累,却又大刀阔斧辟出一块地来,小心安放着对君奉天所有的感情。

 

车上同样有心理医师,他听罢君奉天对玉逍遥病症的描述,沉默了半晌,道:“......或许是,‘微笑抑郁症’吧。”

 

君奉天用包的像粽子的手捂住了脸。

 

真是和他这个开心果很合的病名。

 

君奉天隐约预感到,这一次玉逍遥的醒来会不容易,他的精神世界坍塌了一半,他太累了,心因性和潜意识不得不将他保护起来。

 

“不过病人求生意识很强。”医生告诉他。

 

怎么会不强,在极度的死意面前,是什么给了他死死抓住栏杆不松手,又宁愿将自己送入昏迷的力量。

 

明明那一刻,死亡是轻而易举的事,生才需要勇气。

 

天光从地平线上亮起,沿着这片城市的边缘轻柔地亲吻着大地。

 

君奉天抬起头,深深吸了口气,他对自己说:会好起来的,他们还活着,他们还在彼此身边,那么一切都会好转。

 

少年时,他们玩笑着生死与共。

 

如今长大,他们才学会了这个词的真正的含义。

 

——共死之后,我们选择共生。

 

 





————tbc————

+++++++++++++++++++++++++++++++++

到这里,剧情线就差不多啦哈哈哈。

原本有很多想说的,现在居然就不知从何说起了。

 

就是想抱紧每一个看文的小天使。

 

陪伴,坚强,生死,这是永恒的话题。

有时候大川觉得它们的延伸意那么广袤,却总被现实掌掴,沦为有关道德话题讨论中空洞的字眼。于是也想写一写,不论是奉天逍遥,还是瓜饺瓜眼中的这些。

 

或许这只是一个故事吧,拿出去说这就是一个童话和理想主义吧。但仍想相信,现实里是会存在着相似的感情,那是压抑在诋毁之下,值不值得之下,有没有意义之下的一种纯粹。

就算咱此生无幸亲身得见,就算它被否定到连有没有都存疑,也还不想放弃去信仰它的存在。

 

嗯.....另外就是战战兢兢在怕ooc的边缘,他们可能没原剧里那么牛掰,会受各种压力有各种因素左右,还有各种咱主观感受,希望能不抡咱板砖吧...

还有就是LA的原理纯虚构,阿鲸的的性格、饺瓜的童年等等相关后几章有补充。让龙宝宝出来溜了一圈。)

 

攥着糖的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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