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川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

【奉天逍遥】胖先生和他的藏心楼(13)

*现代AU·精神心理悬疑

*主奉天逍遥+饺瓜

*「逆时·逐」系列

 

 


 
 
Chapter 13 回家



人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他是一座桥梁,而非目的。

 


帝龙胤站在过街天桥的中央,身后来去的行人如深海游动的鱼群,彼此独立,彼此又因一些特殊的元素产生依存。
 


譬如他们脚底的这座桥,钢筋水泥,铁骨铮铮,横跨过两岸,桥底流动的车流如一丛丛珊瑚,机械的、死去的灯火也能产生朦胧的美。
 


广场的电子大屏幕切换成身穿红色套装,端庄的女主播,秀丽的眉目并不能掩盖她那一缕忧愁,漆黑的大眼睛敛着些捉摸不透的情绪。



主播吐字清晰,断句却异常僵硬,如电子合成的奇怪节奏。她播报说:“中心区号召广大市民,请尽量避免参与‘LA’普查,任何购`买渠道都不被承认……下面是我台特邀专家,中心区一级药物研究实验室教授召开记者会的实况转播。”
 


这算不算一种无力的抵制,让权威来对峙个体观点,引动群体效益,战争时期就常有使用。



可这一次不同,他们要做的不是让群众拿起武器保卫家国,而是要他们放下,舍弃那看起来格外美丽的伊甸。
 


个体维护群体的利益,同时也是在保障自身。但要个体主动瓦解个体,甚至承认自身的错误,哪怕站出来的是无上权威,又显得像古板的卫道。
 


然而大屏幕并没有立即切换画面,红衣的女主播嘴角勾起了一抹动人的微笑,这个笑容是如此风情万种,却出现在新`闻播报频道,如同葬礼上有人唱起欢乐颂。


 
她有意遗漏了部分的主持词,给自己多出几分钟的时间。在她红唇轻启的刹那,帝龙胤身边行色匆匆的路人都回过头,宛如被光亮吸引的热带鱼群,头碰着头,尾接着尾,整齐划一地调转了方向。

 


“我希望——大家都参与普查,痛苦是可以消除的,死亡是可以……。”
 


画面被骤然切断,短暂的花屏,继而转入了记者会现场的画面。

 


这是一场严重的播出失误,后称其为“逆向的红色微笑”。该知名主持的小儿子五年前确诊重度抑郁症,在国际机场被狗仔抓拍曝`光,也曾一度掀起风浪,那些关于知名人士的教育问题,富二代抗压力的讨论层出不穷,以至于身为母亲的她都被迫停职了半年。
 


她没有及时保存LA通道,便煽动使它合`法化。有人说她丧失职业操守,也有人说这是一个母亲为抑郁症孩子做的最后斗争,而在最激烈争辩来临之前,帝龙胤望着喧哗的人群,一时只觉得吵,还缺乏冷静。


 
握着的手机轻轻震动,帝龙胤接听“喂”了一声,眉头皱起,喝道:“你结巴什么,谁不见了……玉先生……那是谁?”紧接着他扶在栏杆上的手一紧,“你说君奉天的相好……他·妈`的不见了?!”


 
**


 
君奉天赶到中心区后,以维护者的特殊身份在一家五星级酒店住下,中心区表示君家果然大世家,危难时刻最能明断是非,他听罢只笑了笑,这是非不是谁的一面之词,至少现在很多人都认为他们站在了“非”的立场上。

 


君家本族人在得知少主孤身前往中心区,并且以一人代表君家后,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登时就炸开了锅。



表面的平衡被毫不留情地打破,两派撕破了脸,曾经下作的手段都摆上了台面,抛掉面子后,大家都光着,谁还在乎好不好看。
 


事情就是这么复杂,同时也这么简单,君奉天站在阳台上,脚底是一座不夜城,高处的风干净凛冽,还十分寒凉,吹得人格外清醒。



他心中无波无澜,就像一座屹立不倒的山,眼中却荡开一片独特的涟漪。
 


他想起那时候玉逍遥在阳台上靠着秋千,眼睛直勾勾盯着高楼下面,他和他之间仿佛像隔了一堵不可逾越的天堑,但其实没有,他完全可以走过去,将玉逍遥的视线引回来,并郑重告诉他,爱远比死要好的多。

 


该如何去形容玉逍遥,君奉天想如果玉逍遥是一张卷子的话,他至少可以考出八十分,过去玉逍遥是骄傲的、自信的、带着鲜活的朝气。

 


后来的他是爱笑的、伤心的、也更加成熟,尽管依然嬉笑怒骂,却终不是天真无邪的少年,多年从医生涯,他见过太多,又不能开口问一问患者的过往,便都是零散的碎片,透着一股沉重的悲怆,仅是碰一碰,就会划破皮肤,流出鲜血。


 
时间无限拉长,LA高居热搜榜整整五天,道德和伦`理陷入盲区,不断有精神疾病患者录制短视频,以及病人家属哭诉在疾病对他们家庭的折磨,他们联圌名签字,“让每一个患者平安到家”的横幅上乌压压糊满了马克笔的痕迹。


 
现在专家出面的越来越少了,尤其是在记者会上面对来自患者代表的质问时,一切的辩解在他们当初经历的黑暗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据不完全统计,模拟普查系统中,自愿接受普查比高达74.7%,而离渠道开通还有不到一周,愁云笼罩在上空,蚍蜉撼树不是什么好滋味。
 


可是有时求仁得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本就需要莫大的勇气。
 


云忘归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君奉天的思绪,他眼见自云忘归一身睡衣,头发蓬乱,像是直接从隔壁冲过来,他捏着手机,语调都不能稳住,“老师……!最近的公告,他们、他们……”


 

君奉天喝令他镇静,接过手机扫了一眼,登时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中心区的一级通告栏中,竟在三分钟前发布了一条记者会通知,而请到的人居然是……君奉天强迫自己放缓呼吸的节奏——是玉逍遥!
 


“我知道了。”君奉天将手机归还,“你不要慌,这事我会处理。”
 


云忘归诧异地望着他的老师,困惑于那被老师捧着护着的人现在成了中心区的专家,引动的连动将不可估量,就算是他都能感应出一些不详,而老师反倒显得那么冷静。云忘归恍恍惚惚走回房间,在插卡取电的瞬息,一个念头闪过脑海,电光火石间,那股力量震撼着他,他猛地向君奉天的房间看去,似乎想透过厚厚的墙壁,看透他老师的心。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那么所有意外都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君奉天在几个呼吸间将事件整理,玉逍遥昏睡一个月,没有经过复建几乎失去行动能力,如果想要强行带走他,必然会引起他留在家里人员的反抗,再不济也会给他来个电话。


 
但是没有,什么消息都没有,包括对家的帝氏,连他们都选择按兵不动,那就有很大可能是有比君家更强大的势力在威慑,如果是中心区的那些人,事情也变得可以解释。

 

那么他们是如何知道玉逍遥的,君奉天重重合上眼,他们不可能知道玉逍遥,只有一种可能,玉逍遥在主动联系他们,他从来知道自己的位置和价值。

 


心脏像是被狰狞的手紧紧攥`住,窒息和疼痛达到一个顶峰,人就只能僵直地立着,仿佛一个动作就会痛到必须弯下腰来抵御,然而君奉天清楚认识到,这时候他不能折曲他的脊骨。

 


记者会通告在首都最高建筑物举行,玉逍遥的代表身份是“LA初代临床试验者”“精神科医师”“抑郁症患者”每一个标签都在自相矛盾,狠狠刮着群众的眼球。



而直到记者会当天,君奉天都没有见到玉逍遥哪怕一个照面。
 


小说影视剧里的桥段没有出现在他们身上,奇迹有时不过是在自欺欺人,中心区按部就班准备着他们的这把武器,关于玉逍遥的身份的搜索热度攀上一个新的峰值,不断有人在流传着真真假假的信息。
 


关乎他那回不去的家族,徒有虚名的玉姓,君奉天和他是同性恋人的谣言,还有他和玄尊的师生关系,新账旧账一通翻覆,虚名污名再分不清。
 


君奉天和其他支持中心区抵制活动的家族坐在装有电子大屏幕的密闭房间,他们大多因各怀目的才聚集于此,君奉天坐在一个位置偏僻的沙发上,望着还是漆黑一片的屏幕,那感觉就像是有人在你耳边大吼,玉逍遥出事了啊,仍会迟上一步,眼睁睁看着他一个人往更深更黑的地方跌落,他本是天边晨曦,却也不得不承担黎明不来的辛苦。

 


有时候他觉得他们真是太过残忍,他自认为已经足够坚强,他们偏不断用最惨烈的方式攻破他的防线。他忽然想起了地冥,那个穿小靴子踢踢踏踏的艺术家,他喝得烂醉,在画室说着不着边际的胡话,斑斓的油彩在木质地板上划出一道道明亮的颜色,而他的画架上,黑乎乎的纸张里有一对模糊的两生花。他说:梦境和幻想有时候真的很叫人舒服。

 


君奉天从前不信,现在反倒有些信了,他宁愿现在不过一场大梦未醒,他在学校的下铺被噩梦魇住,玉逍遥不久后就能叫醒他。
 


但他尊重他的决定,这在旁人看来,说的好听叫无私,不好听就是无情,他真的从头到尾都在贯彻。玉逍遥或许有他自己的方式能扭转过局面,但其实他能否正常出这座大楼都是未知数,Lad的拥护者怎么会放过这样一个人。
 


君奉天有时想,他应该马上把他抢过来,扛起来带走,跨越纬度经度,去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让他永永远远做那个没心没肺,笑起来连眼睛都眯成一线的十九岁的青年。可那不过是一个不能实现的冲动,他能做的只有竭尽全力将他护好,却已不求全数周全,尽可能把善后做好,接手中心区的部署工作。
 


玉逍遥本身就是羽翼颇丰,他还是如此喜欢他的工作,如此尽心为患者治疗,回报并不重要,因他从来喜欢这个世界。


 

那么——君奉天想,若你终于发现这份喜欢变成了爱,并将伴随你直到生命的尽头,却不去在乎它给予的伤痛,我会用我的方式去践行这条大道。
 


如果这世界能爱你,我会比它更爱,如果这世界不要你,我会要你,如果你仍爱着这样的一个世界,那么我会你比更爱它。
 


在屏幕亮起时,满座的世家都不由自主鼓起了掌。
 


君奉天凝视着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的玉逍遥,他的眼睛清澈如水玉,却坚硬而不可摧毁。从没有比那一刻,刚让他为自己能爱上他,他能爱上自己而骄傲。


 
闪光灯照亮了发言台,网络同步直播,各大数字媒体实况报道,距离LA开通仅剩三天,有人企图力挽狂澜,为“反方”做最后的发言陈词。


 
玉逍遥像是在心理咨询室面对一个困惑不已的顾客,他声音因长期昏迷还有挥之不去的沙哑,以至于他素来如倒豆子的语速变得更为缓慢,如一个睡前童话,低沉的男声娓娓道来,在幸福结局来之前,听故事的人就已经熟睡。
 


他的基本发言十分简练,应该出自本人手笔。他说,我接受一切的质疑,并从不缺少矛盾,在此只重复一件事:一、LA的副作用,世界上从来没有绝对的治愈药物,LA不能把患者从泥潭里救出,他只是引来一个面容和你亲人相似的陌生人,并且不是绝对的不可复发,根据一级药物研究实验室近期研究表明,服用药物后患者隐性疾患发作率会显著上升。


 
机器拍照的声音在全场不断响起,玉逍遥扫视满堂,目光在中途变得有温柔缥缈,就像通过这无数的镜头,他能看见他想见的那个人,而那个人也一定正看着他。
 


他淡然道:“下面,请提问。”


 
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率先举起了手,她站起来,问了个不相干的事儿:“玉先生是身体不适吗?”
 


身旁的主持有替代发言的权利,解释道:“是的,玉先生有过心因性昏迷,还未经过复建,这在公告时有过说明。”



女人嗤笑:“昏迷?是因为把自己老师害死了吧,什么时候一个杀人犯也有位置指摘我们的决定!”


 
场面因这第一个问题就变得无比喧闹,原来网上流传的君家掌权人玄尊的死亡不是无中生有。玉逍遥稍稍压低了话筒,说:“如果老师还在,我欠他一句‘对不起’”瞬间,议论声高了不止一倍,他这不就是变相承认了直接杀过老师的事实!


 
“清大家安静。”发言人并不理会那些质问,他想得很明白,每一个问题都会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他或许成为少数需要直面自己罪过的人。



“三分钟后,中心区公告将公布一段视频资料,内容是玄尊死亡的全部过程,我确实用一把长二十二厘米的水果刀将老师杀害,如果当时本人是意识清醒的状态,我会承担所有法`律责任。”


 
“您是说当时您发病了喽?”有人喊。


 
“是,初代LA容引起躁狂,其显性在后两代中已不明显,但不保证隐性存在。”


“你到底是抑郁症还是狂躁症,LA的副作用是不是编的?!”


 
“客观上说,狂躁只是初代LA的一个突发性表象,不具有长期延续功能,而抑郁症是LA潜在病理之一,因我个人原因,被外显触发。”


 
“个人原因——是和君总裁的同性关系?”


 
“您有没有考虑过您患者的感受,让一个病人给他们看病?”


主持下意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示意大家有秩序提问。
 


“首先,”玉逍遥看向第二个提问者,那是他们医院的一个主任,十分尽忠职守,他问出这个问题并不奇怪。


 
“我向所有经过我确诊的患者道歉,我能保证在工作期间,微笑抑郁症的特殊性并没有影响我的工作判断力,但你是我的患者,并怀疑我饿诊断问题,我也接受任何形式的上诉,并不会以精神疾病患者发作期来作庭辩证据,我确保在工作期间精神状态正常,可担负任何种类因医疗失误而造成的法`律纠责。”


 
那医院主任目光炯炯看着他,半晌,点了点头,坐了下去。


 
“至于第一个问题,在我国同性恋者占比3%-6%,而2001年4月,新版《精神障碍分类与诊断标准》中,也已将同性恋从疾病分类中剔除。也就是说,一切关于性`取向的问题都属于隐私问题,而非需治愈疾病,我有权拒绝回答。”


 
“哈——”一声朗笑,那女主播竟也被拥护者请到现场,她利落站起,周圌身是干练和戾气的混合,“玉先生,您不觉得您喜欢个同性恶心,那确实是您的自圌由,你们没羞没臊过日子,不愁吃喝逍遥快活,我们这样的普通家庭,为什么不能有挽救家人于疾病的权利,我们为什么不能用LA救我们的家人?!”


 
一刀见血,直取要害。
 


玉逍遥的体力已经压近极限,主持见他脸色已非常之不好,正想着要不要中场叫停,却见玉逍遥微微抖着手,握紧话筒,手背血管在惨白的皮肤下一览无余,他抑住即将从肺部喷薄而出的咳`喘,刚要开口,却听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平地响起。


 
“我请求替玉医生回答!”


 
全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那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女孩儿,扎着马尾辫,瘦瘦高高,脸色却没有同龄人那么有血色。


 
场外君奉天一眼就认出了她,那是他初见玉逍遥前,在医院候诊见过的那个被骂骂咧咧的母亲带走的女孩子。


 
她显然还没有走出疾病的困扰,却较之前好了很多,但君奉天还是看到她左手手腕上的一道狰狞的疤,她说:“我曾是玉医生的病人,抑郁症患者,同时我也是妈妈``的女儿。”


 
姑娘瘦弱的肩背想风中飘荡的蒲苇,然而始终没有一点屈服的姿势,她像是高中生站在讲台上谈梦想和未来,不能说没有怯怯,却更多是发自内心的憧憬坚韧。


 
“我家里,之前一直不承认我患上抑郁症,即使我把那些资料案例都打印出来给他们看,他们仍觉得我是矫情,而直到我把胳膊用美工刀划伤,”她卷起袖子,细细的手腕上方,竟密密麻麻排着刀痕。
 


“直到她们发现我自圌残,我妈妈才不得不带我去了医院,但她最后还是没有开药,把玉医生大骂一通,就把我拽回了家。
 


“后来,玉医生几次联系我的家人,这不是他职业分内的事情,我想他是完全出于自己的想法,他找到了我舅舅,舅舅和我妈妈谈话,劝了很久,还把我带到他家里去生活,并联系玉医生治疗。而在服药过程中,我也想要死,死太好了,为什么不可以死,但玉医生说,错不在我——”


 
她看向那个女主播,“错在谁?阿姨你也是妈妈,你认为错在谁?其他人是不对,可你在知道LA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自己终于可以把错翻篇了,我知道你想为孩子好,但你就没有一丝丝的,能摆脱外界流言,摆脱负担的开心吗?”


 
“我们不开心……”那姑娘变得有些哽咽,“我想要妈妈说,错不在你,我想要妈妈说我们一起克服抑郁症啊,而不是告诉我你吃这个玩意儿吧,吃完我们都自在了啊……”
 


她忽然哭起来,却只是掉泪,没有半点悲痛欲绝的模样,他看着发言台上的玉大夫,距离太远,她只能挥挥手,“玉医生,我有按时吃药,我会活下去!”
 


然后转向最近的一个镜头,咧嘴想扯出一个笑,她笑起来有小小的酒窝,十几岁的年级,本该十分青春洋溢,此时又是那么难过。


 
她说:“妈妈,你在看这个吗?我知道你很辛苦,就算还是暴脾气,却已经在接受这个样子的我,你好累的,我都知道,我真的对不起,你姑娘太不争气了,不能当你想要的那个乖崽……可我想不要LA……妈妈,我真的很爱很爱你啊,是你的阿茵才能这么爱你啊!我想回家啊妈妈……!”
 


姑娘说完,抬起袖子一抹眼泪就选择了立场,君奉天对云忘归说:“出去时保护那丫头,网上所有关于她的资料的搜索一定要全部清除。”
 


记者会陷入了一个空前的寂静,玉逍遥示意主持过来,他扒住主持的胳膊,用那已经肌肉萎圌缩疲圌软的腿,颤颤巍巍站了起来,额头疼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看向全场,道:“话已至此,我真切希望——所有人,能慎重考虑LA的存在价值。家,才是我们真正想要得到的治愈的窝,我们恳切能陪我们一起度过难关的,只有我们的家人……”


 
然后他深深鞠躬,近九十度的弯曲。
 


君奉天握着的手机抖了一抖,他输1209——玉逍遥生日的开机密码,看见那一条新进来的短信。


 
那一刻,君奉天才发现自己似乎判断有误,他之前以为自己至少能考八十分,但后来才发现还可以再考高一些。那些一碰就见血的碎片没有将玉逍遥伤的遍体鳞伤,他比从前更坚毅,抓圌住那冰凉的围栏不松手。他数次孤军奋战,却从来知道,君奉天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与他一起拼杀。


 
未完之志,从不会在他手上断送,而奉天之后,也绝不会消亡。


 
记者会的大门轰然洞圌开,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款步走上前来,她宝蓝色的绒旗袍竟似是要在这寒冬开出一朵花来,妇人的眼圈有些红,却没有落泪,她道:“逍遥,对不起,你的家人……来晚了。”


 
她转向那些联通着五湖四海的机器,玉家主母的气场和为人母的柔和在她身上有机结合,她郑重宣告:“玉家下任家主玉逍遥,可代表玉家全体立场。”


 
妇人重新看向她那多年不见的,已经伤痕累累的孩子,忍住最后一刻没有哭泣,而是快步上前。


 
玉逍遥的体力已近枯竭,主持用了全身的力气才让他不至于向后摔倒,而忽然一股大力接替,君奉天站在身侧,稳稳扶住了他。


 
君奉天半挽着玉逍遥,沉声说:“恳求大家——抵制LA,陪着爱你们,你们爱着的家人。”


 
那条短信上这样写道:
 


【君奉天,请你成为我的家人,带我回家吧。】
 
 
 



————tbc————
 
+++++++++++++++++++++++++++++++++++++++
 
好的,LA后半段剧情篇章到这里就基本收线,甜糖部分就要来了!(再说一次好像会挨打…)真的真的,信我!
 
这章有加字的部分就是关于玉逍遥和君奉天的感情,忍不住还是叨叨,我眼中的奉天逍遥是两个独立的、同样坚韧的个体。同时也是因为他们有同样的坚韧和默契,才会彼此欣赏认可,彼此喜欢,不是依附和怜悯,没有谁比谁弱或强,他们都是那么令人伤心,令人欢喜。
 
本章出现的玉妈妈纯个人私设,代表家人亲属的一方,那姑娘则代表患者的一方,奉天则是爱人构成的家人的一方。
 
学家庭教育学时讲师有说过这样一个故事,孩子患了一种什么奇怪的病,被关在门外,那孩子说你们滚啊,但让我死家里成吗?
 
把家和家人的概念分割,这是咱老师随口一句,但印象深刻。潜意识里人们觉得家庭才是每个人最后的归属,不论是患者还是家属,风雨同舟的家人,才能构成一个家啊。
 
嗯嗯嗯,大概就是这样,有时候就会很说教很唠叨,这毛病得改…下一章饺瓜出来遛弯,君奉天把玉逍遥抱回家,玉妈妈发现:啊咧?我白菜呢?啥时候被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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