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川

【奉天逍遥】三冬择春

*现代AU

*阐明看法及.....婴儿代步车

*「冬」系列

 

 （1）

 

从电影院出来，仿古钟楼罗马表盘显示已经十一点三十分了，这个时间在繁华都市往往是夜的前奏，广场上圣诞树彩灯闪烁碧绿鲜红的光，在寒冬夜晚呈现出别样的风情。玉逍遥喝出一口白雾，又注视它们凭空消融。这样冷的冬天。

 

君奉天解下毛围脖给他带上，枣红的料子密密匝匝绕了几圈，他伸手在玉逍遥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啊啊，我们为什么要在这么值得纪念的日子看这种电影？”玉逍遥把半张脸都埋进带着君奉天体温和气息的围脖里，连带咬字都含糊不清，像口里包了枚银果。

 

这本是他们难得的约会，君奉天出差小半年，玉逍遥无人投喂，直接飞到大洋彼岸的妹妹那儿旅游，顺便在西洋景观里酝酿新书，结果被以肆意搂抱考拉罪扣了两月，回来时城市已经下了三场雪。

 

两人花了半天时间打扫屋子，下午去超市买各种肉类、蔬菜和瓜果，还有玉逍遥日常吃的零食来填满冰箱。买家具时玉逍遥什么都不在乎，唯独要求冰箱一定要大，双开门上下层，可以装进所有的美食。

 

也可以装进一个归属。

 

购完物他们去非常君旗下的馆子蹭了霸王餐，去图书馆归还君奉天借的书，然后就这样随性的看了场电影，直看到好心情扫地，那些粘稠的情绪翻卷上来。

 

电影内容大概就是一个救世的先天被魔物附体，在无意识情况下杀了自家师尊，但随后还是成功压制魔物。仙魔大战开启，他投入战场拼死拼活，可在战争结束后反倒被同道以弑师罪名关押，最后自我了断的丧故事。

 

“哪个傻逼写出来这种东西，看得人浑身难受。”玉逍遥骂骂咧咧，眼底却流露出一丝犹豫，君奉天把他压在围脖下的头发揽出来，刚要说话，玉逍遥就跳起来拍他的额头，“别这样看，我还好啦，想我也是发过刀子的人，这点儿小儿科的情节才不会受影响咧。”

 

然而事实是口是心非的玉逍遥回家啥兴致都无，泡完澡直接裹被子睡觉，还是侧过身微蜷双腿的睡法，君奉天脱了鞋躺上来，拍拍那隆起的一团，道：“有什么别憋着，说出来，我听。”

 

起初玉逍遥还不愿意，假装睡着，君奉天就靠着软枕等，手头的书没有翻一页，他暗自猜测自己至少读完三十行后玉逍遥才会开口，心里一直默数。

 

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三十、三十......

 

“奉天啊。”

 

君奉天抿唇，合上书本侧过头，听玉逍遥的下文。

 

这人的头发已经蓬成乱糟糟一团，有些赌气般，“我还是觉得不对头，那个电影究竟想告诉观众什么呢？难道付出了就注定收不到对等的感情，还是有瑕疵的好人一旦面临利益，都可能成为牺牲品？主人翁所造成的悲哀究竟是众口铄金，人推墙倒，还是他自己的原因？”

 

“哦？详细说说看。”君奉天将床头灯调暗，空调温度适宜，服帖每一口空气。

 

“你看，主角虽表面乐天，但其实内心里结了太多苦痛，真正困住他的不是法界，而是心里的坎，这种人格负罪感往往很强，尤其是杀了师父，杀了师弟的父亲，这也意味着斩断了世界上本就稀薄的牵连，人总是要有点儿牵挂才能活下去。”他组织了会儿语言，“尤其是对于救世天命已经完成的他，这样会从里到外毁掉，但是......”

 

玉逍遥换了口气，“但是如果他能再决绝一点儿，譬如从仙脚逃跑，譬如顺着谎话，编出被操控而不是附体的言论，再比如彻底离开仙门去退隐，他有那样多活下来的机会呀。”

 

君奉天听懂他的意思，把膝上的书放到柜头，整个人面对他，两人一时呼吸可闻，玉逍遥将被子再抖开些，把君奉天的背覆住。君奉天也往下躺好，这才开口道：“你长年写作，习惯了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待事物，而你的包子粉们不都说你写的东西和本人性格相差甚远吗？”

 

他一只手将玉逍遥的胳膊拉近被窝，一只手顺势搭在他的肩膀上，两人姿势犹如缩在被子里看萤火虫的村野幼童，君奉天接着说道：“你从来不把自己赋予进文章里，所以你二十五本书里没有出现过一个‘玉逍遥’的性格，你害怕投入独立人格感情后，却又无法将角色推向属于他的结局，这点上，你与‘天迹’很像......”君奉天鼻梁快要碰到玉逍遥的额头，“如果你是天迹，我是法儒......我说如果，”他产生突兀的停顿，“你会怎么做？”

 

“我啊。”玉逍遥假意顽皮的眨眨眼，“把那堆人狠狠揍一顿，再打晕师弟，拖回仙脚圈着，让他陪我圈到沧海桑田。”说完深深吸气，有些自嘲，“当然，这都是不可能的。如果真的发生这些，或许也会和天迹一样吧，毕竟执着了一生的凶手，到头来皆是荒唐，辜负了最不想辜负的天下和师弟。”

 

他顿了顿，“但或许会再等一等，等到最后的希望破没。”

 

闭上眼，玉逍遥想起曾他写过的一段话：世界上的人何其无辜，何其可恶，又如此可爱；世界上的我何其可怜，何其可憎，又如此沉湎悲哀。奢侈欢喜，死性不改。

 

 

君奉天心底像被抽了一鞭，他低下头亲吻玉逍遥的眉心，将那一道浅浅的沟壑推成平川。“其实完全不必，愿意信你的人总信你，也有人会比珍惜自己的性命还有宝贝你的性命。”他拨开他的碎发，“但有时候方法很笨，都需要坦诚。”

 

“坦诚？”玉逍遥还有些困惑。

 

“对，坦诚，把话说开，我现在发现，这会比什么都要好。”

 

“比如？”玉逍遥觉得君奉天摆出要给学生上课的样子，也就配合打起十二分精神。

 

结果君奉天没有长篇大论，他凑近玉逍遥耳畔，压低嗓子，声线磁性且带几分蛊惑地说：“比如师兄，请你......把吾圈回仙脚。”

 

（2）

代步也不准发，走微博，传送门见下